鬼神的家庭教育.II




攻小沛夏侯啖左睛,归濮阳严氏训爱女


徐州城内,吕布军驻地
“玲绮,你娘又来信了。让我快点把你送回濮阳。”卸甲免冠,换上了常服的吕布手里拿着一封快马从濮阳寄来的书信,事实上,自从吕玲绮出走后,严夫人的书信就以三天两封的数量寄来,信使都换了好几个。
“呜……”正在给自己的十字戟上油保养的吕玲绮僵了一下,放下十字戟用双手抱住吕布的胳膊,撒着娇,“爹~~您一定不会送我回去吧?”
“等击退曹操军再说吧,曹操军的虚实还未探明,光是亲卫跟着你为父也不放心。曹孟德倒是好手段,青州百万黄巾一口吞下,白得了十余万青壮,就算只是战力低下的屯田兵,也足够头疼了。”吕布揉了揉眉心,吕玲绮连忙讨好地站到吕布身后有些笨拙地用小手给吕布按摩着太阳穴。
“那父亲,下次让我也出征吧!”虽然看不见女儿的脸庞,但是吕玲绮兴奋的语气却不可能出错,“虽然不擅长军略,但是我指挥骑兵冲锋陷阵绝对没问题的。”
“不行。”吕布一口回绝了女儿的恳求,抬手召来帐外的亲兵,“来人,让高顺和张辽来见我。”
不过盏茶时间,帐帘一挑走进来两人,为首的将领披着朴素而坚实的铁甲,仪容威严,行必矩步,而后面的青年将军则身着黑色轻甲,神色自若,气宇轩昂。二人对吕布施了一礼,“末将高顺(张辽)见过吕布大人。”
“高顺、张辽,你二人与玲绮率八千步军两千骑军往小沛城迎战夏侯惇,令刘备部严守城池,你等只在城外扎营即可。”吕布拍了拍女儿的小臂,示意吕玲绮站到高顺张辽二人身边。
“诺!”
“此战,高顺为主将,张辽为副。玲绮,你就跟在二位将军身边学习,不得违背二位将军的命令。此次出征,高顺统领全军,张辽你从旁策应,但务必护得玲绮周全。”
“诺!”张辽高顺二人抱拳,“末将告退。”
待二将告退,吕玲绮又转到吕布身后给吕布捏起了肩膀:“嘿嘿,谢谢父亲大人~~”
“唉,让女儿上到战场上打打杀杀的,我这个当父亲的还真是……”吕布摇了摇头,“行了,天色不早了,回帐去休息吧,明早点卯别误了时辰。”
“是,女儿告退。”


吕玲绮葱白色的纤纤玉指拂过十字戟的戟刃,喃喃自语:“前番败战的耻辱……曹操军,本姑娘一定要亲手讨回!”
“不过,出发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吕玲绮挑开了面前将领营帐的门帘,迈步走了进去。
“玲绮侄女,深夜至此,有何要事啊?”魏续正在自己的营帐内磨剑,见到吕玲绮进来连忙站起身收剑归鞘,打了个招呼。
“我明日就要和父亲大人分开,在我不在的时候,父亲大人就请魏叔多多费心。”
“玲绮,吕布大人神勇非凡,何谈费心一说?”魏续一头雾水,不得其解。
“谁说在战场上,我说的是平时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等一干事物。不要让那个女人插手,你懂我的意思吧?”吕玲绮捋了捋头发,看着魏续依旧一脸迷茫,不耐烦地说道,“是貂蝉,貂蝉那个女人啊。”
“这......”魏续这才明白少女的意思,他苦着脸,小心翼翼地道,“貂蝉小姐于我吕布军有恩,况且吕布大人也下令不准妨碍貂蝉小姐,我等也不好阻拦......”
“那就找两个人,【保护】好她,懂了吧?”
“这……好吧。”
**魏续与吕布有亲缘关系,一说为吕布表兄弟。

“吕布军约一万人正在向小沛进军,主将是高顺,副将张辽。”夏侯惇铺开地图,“我们的先锋兵力有三万,数量占据上风。小沛弹丸之小城,仅有千余刘备军驻守,我等应趁吕布军未至前一鼓而下。”
“夏侯惇将军,吕布军之精锐,非兵力可以弥补,若贸然突进,恐反为其所败。”从事韩浩道,“在下以为,当以堂堂之军正面破之,小沛孤城,仅有千余军防守,于战局无关紧要。”
“既如此,韩从事可与渊弟率领大军接应,我自择精兵五千突袭小沛。”夏侯惇和族弟夏侯渊一样,信奉兵贵神速,喜欢出奇兵致胜,虽然眼下以千里奔袭闻名的夏侯渊在后方督粮,但夏侯惇也是此道高手,区区一座小城,望风而降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好。”韩浩仔细思量一番,觉得小沛兵少粮寡,守将也不是名震天下的关张二将,就算不能击退吕布的援军,以夏侯惇的勇猛也不应惨败,于是他点了点头,“既如此,浩预祝将军马到功成。”

小沛城下
“我乃夏侯惇!城中守将出来搭话!”夏侯惇率领着五千精锐日夜兼程,在第二日晌午赶到了小沛城下。
“某颍川陈长文*。”城头之上,站出来一位头上带着纶巾,却披着铁甲的青年文士,“久仰夏侯将军大名。”
“既如此,速速开城门献降!否则大军破城后必斩汝首级!”夏侯惇手中大刀【麒麟牙】平举,身后的弓箭手一字排开,羽箭已经搭上了弓臂,阳光照在锋利的铁簇上,反射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恕在下直言,夏侯将军凭着一支疲惫之师想攻下小沛简直是天方夜谭,此间不是将军可以撒野的地方,全体,准备接战!”陈群拔出腰间的宝剑,厉声喝道,“为了你们的妻儿老小不被残暴的曹操军蹂躏!一定要坚持到吕布将军的援军到来!”
曹操军在徐州的民望简直可以说是低到了冰点,与之正相反,徐州的百姓有多痛恨曹操,就有多爱戴刘备
“执迷不悟,攻城!”夏侯惇大刀挥下,曹军如潮水般冲向小沛城低矮的城墙,与此同时,夏侯惇麾下的弓手也对着城头撒下了第一波箭雨。
“彼军疲惫,吾等以逸待劳,必能克敌制胜!”陈群扯下纶巾戴上亲卫递来的铁盔,和五六名亲卫防守住一段城墙。

这一场攻城战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从烈日当空杀到夕阳西斜,早在攻城前陈群就用土石堵死了四道城门,曹军不得不依靠简易的飞梯攀爬上城,但是曹军压倒性的兵力优势依旧源源不断地登上城墙,缺乏有效反制手段、兵力也不足的小沛城守军始终无法将曹军赶下城墙。纵使陈群一再从另外三座城门抽调守军,曹军也稳定地逐步蚕食刘备军的兵力。
“快快!”夏侯惇焦躁地催促着士兵们攻城,他也没料想到陈群镇守的小沛如此难啃,眼见日落,吕布军随时可能抵达的援兵像是一把无形的尖刀,仿佛下一刻就要刺入自己的后心。
陈群披头散发地站立在城头,头盔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衣衫碎成了布条,铁甲上还插着几根没能穿透铠甲的箭矢,翩翩君子现在褴褛地像是路边的乞丐。佩剑在刺死曹操军一名偏将之后随着他的尸身摔落到城墙下。他左手挽着一块钩镶*,右手拄着一把夺来的环首刀大口地喘着粗气,身边只有数十个郡兵,以及满地的尸体。若不是陈群平日没有荒废六艺中的锻炼,恐怕也早已倒在了城墙之下。
“喝!”陈群举起钩镶挡住又一个曹操军士兵砍来的环首刀,奋起力气举刀刺入敌人的胸口,将他扑倒在城墙上。
耳边的喊杀声依旧震天,陈群趴在那具还温热着的尸体上,任凭鲜血浸湿他的脸颊,嘴唇传来一股不知属于谁的铁腥味。
“到此为止了吗?”陈群连再站起身的力气似乎都失去了,他闭上眼,想起祖父对自己寄予的厚望,想起整个家族的鼎力相助,想起了那个品行高洁到让刺客都不忍下手的主君刘备,渐渐地,陈群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别驾!别驾!援军到了!吕布军到了!”一阵大力的摇晃,让陈群悠悠醒转。士兵们把昏倒在城墙上的陈群架到了城门附近的一座民舍内,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总算是唤醒了这位陈家的少主。
“领兵者何人?”
“温侯帐下,偏将军高顺。”
“这样啊……”陈群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吾小憩片刻,彼辈也轮换着休息去吧。”
“是。”


*陈群,字长文。魏国大臣,少有才。曾在豫州被刘备征辟为别驾,后刘备与吕布在徐州交战,被吕布军擒获。吕布被曹操打败后归顺曹操,历仕曹操、曹丕、曹叡、曹芳四代君主。与曹丕交好,【九品中正制】开创者。
*钩镶,一种上下带有铁钩的小型盾牌,与环首刀同为汉朝步兵制式武器。

“居然会被这种小城给……陈长文,你的名字我记住了。”夏侯惇咬牙切齿地望着小沛城,双目中散发着狼一样的凶狠目光,“事到如今,只有重整旗鼓,撤退!”
“夏侯惇,纳命来!”黑衣黑甲的吕布军骑军从攻城部队的侧翼劈波斩浪而来,为首的高顺平举马槊借着马力狠狠刺向军阵中的夏侯惇。
“来的好!”夏侯惇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泄,见高顺策马直奔自己而来,举起麒麟牙荡开马槊,挥刀迎向高顺。
两人刀来槊往转眼间十数个回合不分胜负,马槊大开大合,大刀势大力沉。高顺的马术精妙非常,和夏侯惇缠斗还略微占了些许上风。
“混账!”夏侯惇一阵怒从心头起,血红色的激昂斗气爆发,夏侯惇让过高顺刺来的马槊,左手握住槊杆,右手腕一甩,大刀上对准高顺的前胸就是一记撩斩。
“咔嚓”高顺勉力横槊挡在胸口,马槊应声而断,高顺弃长槊在地,反手拔出环首刀斩向夏侯惇。
失去了长兵,高顺渐渐地抵挡不住夏侯惇的猛攻,又斗了数个回合只得拨转马头往后阵败退。
“休走!”夏侯惇也顾不上混乱的战局,双腿一夹马腹在后面紧紧追逐。
高顺和夏侯惇一逃一追,夏侯惇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渐渐地接近了吕布军的后军,吕布军的偏将曹性正指挥着弓手列阵准备阻击后阵的曹操军,曹性打眼一看,见高顺引着一员敌将飞马而来,便从背上摘下吕布亲赐的宝雕弓,搭上雕翎箭,张弓如满月,瞄准了夏侯惇奔来的方向。
“高顺,你的命我夏侯元让收下了!”夏侯惇高举麒麟牙,刀锋照着高顺的后心刺下。
“中!”就在这一刹那,曹性松开弓弦,羽箭似流星般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中夏侯惇的左眼。
“咕啊!!!”夏侯惇一个趔趄,险些栽落马下。他晃了一晃,紧紧抱住马脖子,伸出手狠狠拔出箭矢。不成想箭矢已经深入眼眶,这一拔竟把左眼也带了出来。
“父精母血,不可弃也!”夏侯惇一咬牙,发狠将箭头含入口中,喉头一动便将左眼生吞下肚。右眼狠狠地瞪向惊诧地看着自己的曹性,“卑鄙小人,受死!”
“可恶!这是什么怪物!”曹性掷弓于地,钢枪虽然还挂在鞍桥上伸手可及的地方,但夏侯惇状若疯虎,那流着鲜血的空洞左眼早吓得曹性破了胆,根本不敢近前与夏侯惇缠斗,拨马便逃。
“死!”夏侯惇挥刀斩杀一名从侧翼偷袭的吕布军骑卒,夺过骑卒的马槊,照着曹性的后心飞掷而出。
就在这时,一柄黑色的十字戟从曹性侧后方突兀地飞来,打落了夏侯惇掷出的马槊,曹性惊魂未定地看向十字戟飞来的方向,吕玲绮高高地昂着头,跨坐在神骏白马的背上凝视着夏侯惇。
“还不快滚!”少女瞪了曹性一眼,显然曹性的做派让骄傲的少女有些不满。她转了转飞回手中的十字戟,戟锋指向面前摇摇欲坠的猛将,“夏侯惇!本姑娘今天一定要一雪前耻!”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曹性在马上抱了个拳,忙不迭地驾马兜回后阵的部队中,唯恐触了霉头。
“夏侯惇,今日,小沛城下就是你葬身之地!”吕玲绮将十字戟拆分,血红色斗气在戟锋上肆意地跃动,散发着主人那灼热的战意。
“不过是野兽之女……咕!”夏侯惇压榨出最后的体力,再一次迸发出激昂斗气。在被鲜血模糊的视野中,自己那杆绣着夏侯的大纛旗轰然倒塌,几个夏侯家的偏将率领着兵卒拼命地向自己冲锋,却被高顺率领的吕布军精锐封死在原地,以悍勇著称的青州兵面对经历了无数血战的凉、并精兵也只能勉强地维持阵型,不至于从胶着厮杀衍变成溃败。
“围住他。”吕玲绮十字戟一摆,身后的百余骑围成半圆将夏侯惇后路封住,吕玲绮催马冲向了夏侯惇。
两马相错,刀戟并举。夏侯惇左眼狰狞的血洞和凶狠地表情在吕玲绮看来虽然骇人,但是反而激起了少女血脉中的兴奋与狂傲。

当夏侯渊和韩浩率领后队急行军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身披十数创,几乎被染成血人的夏侯惇被吕玲绮一戟扫下战马,两个吕布军士兵正拿着绳索想要把昏迷的夏侯惇捆回军中。
“惇哥!喂,可恶!”夏侯渊连忙拈弓搭箭连放三箭,吕玲绮刚闪过箭矢,夏侯渊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举起铁鞭恶狠狠地照着少女的天灵盖挥下。吕玲绮毫无惧色,挥动武器和夏侯渊战作一团。
“不要犹豫!快去救援夏侯将军!”韩浩亲自率领着夏侯家的亲卫杀向吕玲绮,吕玲绮的麾下不过百余骑,被韩浩拼死冲开一个口子,抢回了已经被绳捆索绑的夏侯惇。
夏侯渊见韩浩已经救走了夏侯惇,也不恋战,一带马跟着韩浩撤走,“挡住他们!救援友军!”
吕玲绮正要打马追赶,两人一左一右地从吕玲绮身后打马而来:“敌人援军已至,暂且收兵。”正是高顺与面带愧色的曹性。
从骑递过来一杆新的马槊,高顺接过横在马上,转身面向吕玲绮,皱眉问道,“张辽大人何在?”
“不知。”吕玲绮撇了撇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文远将军命骑兵分散于小沛城周边,本……我只不过恰巧见曹性将军被夏侯惇追赶,情急之下才与敌将厮杀。”
“当真?”
高顺一张国字脸上面无表情,吕玲绮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勉强点了点头道:“当真。”
“既如此,阵前重创敌军大将,彼与曹性均当记一功。”高顺点了点头,“吾等于城下安营扎寨,曹性,率两千军入小沛助刘备军守城,约束士卒休得惊扰百姓。”
“诺。”曹性这时也终于平静下来,虽然面有愧色,仍旧在马上抱了抱拳,领命而走。

*马槊,与矛类似的骑兵武器,但槊为了有效杀伤敌人,槊头更长更锋利,由于制作成本极高,主要为精锐骑兵和将领所用。

徐州城下
“杀!!!!”红黑色的风暴在战场上刮过,在如同一把尖刀凿穿了曹军的阵线后,曹操军的败北几乎是板上钉钉,只要坐在赤兔上,掌心握紧方天画戟,统率着最得力的骑兵,鬼神的冲锋在战场上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曹操大人!小沛夏侯惇大人的偏师被吕布军的高顺和张辽击败了!夏侯惇大人身负重创!韩浩大人和夏侯渊大人收拢败兵,已经退往萧关!”就在这时,一骑自曹操军后方绝尘而来,马上的传令官冲到曹操面前滚落鞍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
“元让居然……唔唔唔,可恨的吕布,撤退!李典、乐进还有子孝,断后!”小沛方面传来的坏消息彻底让曹操放弃了继续鏖战的想法,握紧手中的倚天剑,曹操不甘地看着头戴紫金冠,身披唐猊甲的威武身影。
三将领命,双腿一夹马腹,带领着部下迎上了如入无人之境的吕布。
吕布看着冲来的三人,将指挥权交给身边的西凉猛将华雄,轻蔑一笑纵赤兔冲出了阵线迎向了曹李乐三将。
【如果吕布能为我所用……】看着以一敌三仍然不落下风的吕布,曹操的心底电闪过这样的念头,不过随即,曹操自嘲般的哂笑道,“老虎若是被驯服了,还能算是老虎吗?”
吕布抖擞神威与三将杀作一团,二十余合不分胜负,曹仁等将看曹操已经撤离了战场,无心恋战,又过了十数个回合后拨马而走,吕布也不追赶,只是将画杆戟高举,以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狼狈离去的曹操军。
“吕布军,万胜!”魏续在马上将斩马刀举过头顶,大声嘶吼。
“万胜!!!”吕布军的骑兵们纷纷将马槊高举,看着缓缓退后的曹操军,发出了震天的咆吼。



翌日傍晚,张辽带着吕玲绮和五百骑军返回徐州城下
“吕布大人,吾等幸不辱命,歼敌三千,俘敌数百。夏侯惇部的败兵已经退回萧关,与守护辎重的徐晃部汇合。高顺大人屯兵小沛城下,等候吕布大人的命令。”
“此乃大功一件,大功一件!曹操军吃了败仗已经士气大降,夏侯惇部统率着曹操军翘楚的青州精兵,在小沛城下折损大半。吾等,吾等已经称得上是胜券在握。”陈宫手捻短须,阴柔的声音在营帐中夸张地回荡着,“现在只需要在此处彻底,彻底击败曹操军主力。曹操吞下的青州百万黄巾就只剩下,只剩下拖家带口的老弱病残了!”
“就是说,只要全部解决掉就可以了吧。”吕布挥了挥手,制止了还想要长篇大论的陈宫,对着张辽和吕玲绮道,“张辽你回来的正好,明日你就跟着我出战,彻底击溃曹操军!”
“报!吕布大人,刚刚哨骑回报,曹操军已经从徐州城撤军了!”魏续挑开帐帘,“吕布大人,我们要不要马上追击?”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陈宫略加思考,拦住了魏续,“曹操此人最重后路,此去必有埋伏。如果无法现在消灭曹操这个心头大患,我军就必须扩大势力。曹操据有大半司隶和小半兖州,再加上北方占有冀、青、并三州的袁绍,我军仍未摆脱困境。”
“而眼下,我军最好的目标,就是徐州!”陈宫双手攥拳,锐利的目光盯向徐州城的方向,“刘备与曹操相持日久,兵力已经,已经严重不足。徐州虽数经战乱,仍不失富庶。若占有兖、徐二州,南联袁术以抗曹袁,则我军无后顾,无后顾之忧矣。”
“军师,恕末将直言,若是贸然袭击刘备,恐怕吾等要为天下所恶啊。”魏续担忧地道。
“这是自然,师出必有名。”陈宫嘴角微翘,“只需要稍微,稍微运作一下。不过首先,首先吕布大人要从刘备手里把小沛要过来以为屯兵之所。想必,想必刘备也急需一个抵挡曹军的屏障。”
“那就交给你了,陈宫。”吕布哼了一声,“张辽,你和陈宫留在这边都督军事,没什么大事你们两个就自己商议着解决。”
“诺!”
“玲绮,你跟我回濮阳。”
“诶?是!”吕玲绮正低着头若有所思,听见吕布的呼唤惊了一下,连忙应答道。

濮阳城下
吕玲绮看着大开的宽阔城门,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近乡情怯,而是吕玲绮仿佛已经看到了就在吕布的府邸内,横眉冷目端坐于后宅之中的母亲严氏,以及手边桌案上摆着那根结实光滑的红木戒尺,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回去跪在母亲的面前认错受罚。
吕玲绮的生母严氏,乃是吕布明媒正娶的妻室。十数年随着吕布四处奔走,严氏见识过幽并二州仿佛是亘古不变的风沙,也着眼过洛阳长安如烟般消散殆尽的繁华。亲眼看着吕布从丁原帐下的善战长史变成了武冠天下的飞将温侯,严氏对吕布的爱从未动摇过,就连貂蝉的出现,严氏也未曾说过什么,永远是默默地相夫教子,吕玲绮那点粗浅的按摩技术还是从严氏那里偷偷学来的。
吕玲绮害怕严氏不是没有原因的,连年在外征战,再加上十分宠爱女儿的吕布真正管教吕玲绮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母亲严氏那把无情的红木戒尺才是每次吕玲绮闯祸后让她痛哭流涕的罪魁祸首。
“走吧,玲绮。”吕布牵住赤兔的缰绳,回头看见女儿颇为畏惧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拍了拍胯下的赤兔,心意相通的爱马放缓脚步,吕布伸出大手揉着吕玲绮的头发,“逃也没用,还是早点去跟你娘道个歉。”
“是……”吕玲绮恹恹地点了点头,马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踏入城门,蹄子敲打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闪亮的十字戟有气无力地挂在马鞍桥边上。在百姓们麻木夹杂着畏惧的目光中,吕布的大军返回了濮阳。

吕布府
严氏端正地跽坐*在后堂内的正位,岁月的痕迹在妇人的脸上刻下了些许沧桑的痕迹,却更显出她的威严。
“你们都出去。”严氏低头看着跪在堂前垂头丧气的女儿,摆了摆手让侍女们退下。
“娘......我错了。”吕玲绮换下了戎装,黑色的头冠也摘了下去,此刻正穿着一身淡色的素裙,她老老实实地低着头,摆出无比真诚的语气,那模样,端的是我见犹怜。
严氏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别看吕玲绮现在一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模样,哪次不是安分两天就又蠢蠢欲动地憋着搞出点事情。
“夫人......”
“夫君累了吧,先回房休息吧。”严氏看向吕布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嗔怪,“这几天多陪陪玲绮,省得她成天往外跑就为了去找你。”
“这,唉。夫人,我。”严氏一句话把想为女儿开脱的吕布堵了回去,吕布对吕玲绮抛下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身走回了内院。
“玲绮,过来。”严氏站起身,从桌案上抄起惯用的红木戒尺敲了敲另一边的矮桌。
吕玲绮直起膝盖,僵硬地迈动着步伐走到严氏面前,漆黑的大眼睛带着委屈还有一点一闪而过的桀骜,乖乖地在矮桌上伏低身子。
“吕玲绮啊吕玲绮,你可真是长本事了。”严氏没注意到吕玲绮的眼神,伸手撩起女儿的裙摆,接着黑色的内裤也被褪到膝盖,“平时让你带亲卫出去玩玩就算了,还敢带兵上沙场?”
“这不是也为了帮爹爹的忙嘛……”吕玲绮委屈地道,“而且女儿的战绩……其实还不错嘛……”
“初战就中了敌人的埋伏,还好意思说不错?”严氏一听吕玲绮的话只觉一阵无名火自五脏六腑中升起,手一扬戒尺重重地落在吕玲绮刚刚康复没几天,雪花梨般的娇嫩臀肉上,“要不是你爹和文远将军到的及时,你回都回不来了!”
“呜!”吕玲绮咬了咬嘴唇,自知理亏也只好一言不吭地挨了这一记。
严氏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也许明白言语训斥起不到什么作用,第二记和第三记戒尺快速地落下,与此同时,第一道红痕也慢慢地显现出来。
吕玲绮还是一言不发。
严氏看吕玲绮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心头怒火倍增,手上戒尺落下的力道又重了两分。一下下戒尺落下,吕玲绮的嫩臀上肿起片片红痕,吕玲绮不过及笄之年,少女身段尚还青涩,严氏四十几下戒尺下来,吕玲绮的娇臀便再无落尺的地方,一层层尺痕交叠在一起。严氏也停下了戒尺,俯下身,看着女儿扣紧桌边的青葱十指,从额头沁出的细汗和微微见血的嘴唇。
“呜……”吕玲绮伏在桌案上,低声喘息着。严氏放下戒尺,从一旁抽出了浸在冷水中的藤条。
细细的湿润藤条在吕玲绮火热的臀尖处轻轻地摩擦,带来的冰凉触感让少女浑身一战,紧接着,冰冷的鞭梢扬起,带着飕飕的劲风挥落。
“啊!!!”意料之外的剧痛让少女尖叫出声,紧接着好似珍珠落玉盘般,豆大的泪水滚落眼眶,“娘,我错了!别打了,好疼!!!”
仅仅一下,吕玲绮就痛哭出声,疼,好疼。现在吕玲绮才知道之前在徐州城内吕布的那三十下藤条到底放了多少水,母亲严氏盛怒之下挥落的沾水藤条和爱惜女儿的鬼神小惩大诫的鞭笞简直是天壤之别。
“哼!”严氏冷哼一声,手上力道却是不减,再次高高地扬起藤条挥落,一下下地抽在少女细皮嫩肉的大腿根部,“现在知道错了?疼了?你爹爹教给你武艺不是让你和他一起征战沙场,是为了让你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吕玲绮在痛哭中似乎试图嗫嚅出些许辩驳的话语,但是强烈的痛楚让她的大脑空白一片,她拼命地克制着用双手去遮挡身后的意图,因为那只会和无意义的辩驳一样,激怒她的母亲并延长少女的受难,虽然她已经愤怒地快要从七窍之中喷出烈焰来了。
二十几记藤条下去,吕玲绮已经肿痛不堪的丰臀和大腿上再添了二十多道密密麻麻的鞭痕,少女低声地呜咽着,双膝跪在地面上,上身还伏在桌案上。
“呼~~哼”看着抽抽搭搭的少女,严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努力地将心中的火给压下了一点,将藤条放到一旁,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冷声道,“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待在府中。不准随便外出。”
“不要!”少女反驳的言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随即少女就暗暗地在心底叫苦一声,后悔自己的鲁莽。
“咔嚓。”严氏差点把上好的茶杯捏成碎片,有那么一瞬间,严氏的手掌上冒起了一丝丝赤红色斗气。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严氏稳了稳情绪,坐在一旁的胡床*上,看着瘫软在矮桌案边,面色苍白的吕玲绮,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趴过来。”
吕玲绮右手把早就滑到脚踝的内裤提了提,乖乖地爬上胡床,胆战心惊地趴在了母亲丰腴的大腿上。
随着被轻微斗气缠绕着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吕玲绮细嫩的下臀,正厅中传出的少女哀嚎又高了些许。侍女和仆从们装聋作哑地忙活着自己的活计,连把守着外门的两个侍卫都不由地紧了紧兜鍪的系带,以图过滤掉那隐隐约约透过门缝传出的哭喊声,努力地不去想象那英武少女如何在母亲膝上涕泪齐流,扭动着高肿的两瓣嫩肉躲避着缠绕着斗气,堪比钢铁的手掌。
“去给我在院子里跪好。”严氏松开了女儿的双手,顺手把女儿黑色的内裤扒了下来放在案几上,“跪半个时辰。”
“呜……”少女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从严氏的膝盖上滑到地上,素色的短裙掖在腰间,一瘸一拐地在小院的角落跪下,偶尔发出一两声低低地啜泣。虽然侍从们自觉地避开了院落,可缠绕在全身的羞耻感依旧让吕玲绮如“跪”针毡。


*即正坐,双膝着地,臀部坐在小腿肚和脚后跟处。
*胡床:东汉末年由汉灵帝引入中原地区,是一种介于椅和榻之间的家具。

当日傍晚
“对不起,奉先大人。”
轻松地解决了两个奉命“保护”自己的士兵后,貂蝉披上了黑袍掩盖住面容,慢慢地牵着一匹棕色的马儿往城门方向走去,一路畅通无阻,她从腰间取出一块腰牌展示给守门的校尉,即将关上的城门又被打开了一条小缝,貂蝉牵着马潜出了濮阳城,“虽然占有大半个兖州,又东联刘备。但是穷兵黩武的吕布军,不足以挽救大汉的社稷,为了义父的遗愿,小女子就此告辞,奉先大人,有缘再见了。”


“夫君,城门官刚刚来禀告,貂蝉姑娘已经离开了。”严氏推开门扉,只见吕布平静地坐在桌案边,手中捏着一封书信,“如果夫君想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不必了。”吕布似乎是看完了信,轻轻摇了摇头,将那封书信扔进了暖炉之中燃烧殆尽,“笼中之鸟养在身边也毫无意义。玲绮怎么样了?”
“大概还在生妾的气吧,不过妾以后绝对不会由着这孩子胡闹了。”严氏轻轻地揉捏着吕布的肩膀,“明日起妾就让庞舒*去看着她,她除了你也就听他的话了。”
庞舒早在九原就跟随着吕布,为人忠心不二,年轻时也是能飞马开三石弓的豪侠,吕布败走长安之时,庞舒藏匿起吕布的家小,平安地逃出李傕郭汜的围捕送回到吕布的帐下,庞舒虽然年事已高,但是把吕布的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吕布索性也就把庞舒留在了府上管事。
“嗯。”吕布点点头,站起身,“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和他多多费心了,我去看看玲绮。”

吕玲绮卧室
“玲绮?”吕布敲了敲门,等了片晌也没听见里面的回应,于是轻轻地推开了吕玲绮的卧房走了进去。
“哼。”吕玲绮把被子蒙在脑袋上,发着小脾气。
吕布坐在女儿的床边,伸出手隔着被子摸着女儿的脑袋,一边轻轻地道:“刚刚我去找了高顺。”
可以感觉到的,吕玲绮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是吕布继续说道:“玲绮,你来告诉我,小沛城下的时候,你为什么擅自脱队?”
“呜,爹,我错了。”吕玲绮露出小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面沉似水的吕布。
“趴上来。十下。”吕布一把掀开女儿的被子,看着女儿暴露在暖风中凄惨的两瓣臀儿和大腿,硬下心肠把女儿拖到自己的腿上。
“啪。”吕布的巴掌落下,饶是已经减轻了不少的力道,还是惹得吕玲绮一阵哀嚎,吕布只好又放轻了些许。
十下巴掌,吕布只打到七八下就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好了,下不为例。”
“呜呜呜……”吕玲绮二度将脸蛋埋在被子里,布满鞭痕、尺印和掌纹的臀腿刚刚冷却些许又被吕布一阵掌打重新唤起火辣辣的痛。少女就这么趴在吕布的大腿上,恨恨地向着父亲撒着娇。
吕布从一旁拿来药膏,缓缓地揉开敷在少女的臀腿之上,吕玲绮则惯例地眯起了眼睛小声地哼哼几声,享受着鬼神难得的柔情。
“这孩子……”吕布耐心地揉开吕玲绮臀上腿上的些许肿块,这伤势看着吓人,不过在神药华佗膏的药效下,也不过将养三四日而已。等吕布处理好吕玲绮的伤,少女却就这么趴在床上睡着了,吕布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抱回床上,静静地带上门,出去了。



许都 尚书府
“献帝身陷李傕郭汜二贼之手,眼下的当务之急乃是将陛下从囹圄中解救出来。曹操大人,您的气量,就由小女子来试探一二吧。”貂蝉对着门口的家仆递上了名帖,“司徒王允之女貂蝉,特前来拜诣尚书令荀彧荀公达。烦请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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